银魂-第15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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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网友【一一】的评论银魂的主线故事大体可以分为人情线和政治线。人情线为主而政治线为辅。“人情”可以说是银魂的本质，称银魂为人情漫画也不为过。漫画第703话这样写道：“人是空虚的，不过，正因了解自己的空虚，才会包容他人，活在他人心中，即使是死别，都不会消失。”这段话是银魂之眼，直接点破了“虚”的隐喻性。以下以桂和高杉的心路历程为例。桂曾说过：“在无数坟墓中，不仅有老师和同伴们的坟墓，还有我们自己的坟墓。我本以为，我们前方的道路不会再有交集。” 银时和桂十年后的重逢就带着浓浓的物是人非感。通透如桂小太郎，竟然用逼上梁山的方式拉银时入伙，并强调自己为达目的可不择手段。银时气到直呼桂的姓，说出了“践行别人准备好的武士道有何意义”这般戳心窝的话。须知桂入村塾之前，就决心放弃士籍，寻觅真正的武士道了，银时岂能不知。事实上，等级制度分明、无条件忠于主家的武士道固然是糟粕，乌托邦式的革命理想和攘夷大义又何尝不是一种别人准备好的武士道呢？幸而在遇见银时之后，桂也逐渐有了新的羁绊，和江户产生了更深刻的联结。如果说之前桂的攘夷大义是虚幻的空中楼阁的话，那么红樱篇时的桂已完全不同，形成了推己及人的道德取向，如水波纹一般向外扩散。只有这样的桂，才能在再见真选组篇中力挽狂澜，且在两年后篇中，放下总理大臣的身份，重拾松下村塾学生的身份，与银高一起战斗到最后吧。如果说桂的转变契机在和银时重逢之后，红樱篇之前的话，高杉的转变契机则在将军暗杀篇之后。高杉的名台词“我不想再看见雨了”，既指当年银时落下的泪，也指当下又子落下的泪。此言一出，意味着高杉正视了当年村塾的羁绊和如今和鬼兵队结下的羁绊。高杉不再如桂所说是只知破坏的野兽，真正和世界重连。虚无和破坏是两个不同的概念。703话中更是直接点明高杉不会在虚无中结束一切，而是决心摧毁腐朽的世界，而这便是高杉之道。在将军暗杀篇前，高杉确实模糊了虚无和破坏的界限；而在将军暗杀篇之后，“破坏”对于高杉而言，更像是割除腐肉。和桂的总理大臣府密谈也实现了明暗两派革故鼎新的合流。大结局中，高杉对虚挥刃，果决地将虚无从血液中铲除，其实就是高杉心路历程隐喻性的一个表达。高杉虽然迎来了肉体生命的终结，灵魂却比之前更接近于活着。接下来说说银魂的政治线。银魂的政治线可谓是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本质是人情线在政治面向的投影。银魂打破了线性历史观，把散落在不同时期的故事纳入到当代的背景中重新审视。万事屋也随之成为了时代的“动爻”，以人情作为纽带对幕末明治史进行了重塑。一是将“虚”从“吉田松阳”之中分化出来。日本沉浸在对外扩张的狂热之中时，吉田松阴常常被塑造为军国主义的代表人物，为战争张本。“虚”和吉田松阳的割席，也意味着弃掷了争执、报复乃至战争等一系列由人类私欲引发的恶，军国主义也随之消泯。二是以万事屋为纽带串联了倒幕派和佐幕派。茂茂和喜喜两任将军的发言消解了幕府的政治合法性，历史上的萨长和会津也能够顺利地从水火不容走向联合执政，从而真正扭转了新选组/真选组的悲剧命运。三是以桂为核心重新书写维新史。国家重建和改制立宪毕其功于一役，最后桂以假刺杀的方式在历史中悠然退场，真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政治传奇色彩。官场腐败、派系斗争这些现实政治不可避免的黑暗面则未着笔墨。浅尝辄止的明治故事给了维新元勋最梦幻的结局。四是借龙脉危机重塑全球史。“宇宙”因为阿尔塔纳危机结成命运共同体，打破文明之间的倾轧和攻伐。（“阿尔塔纳”在银魂之中，似也有一种隐隐约约的象征性，大约即指文明本身。文明诞生之初就和虚无相伴；地球和夜兔星的阿尔塔纳危机与近代史遥相呼应。）可以看出，空知英秋确实是一个理想派。直面虚无主义颇有尼采的意味，没有客观存在的意义，人本身即具有创造的自由。但银魂没有止步于此，而是奉上了对抗虚无主义的良药——人与人之间的羁绊，为故事镀上了温情的色彩。银魂主线一言以蔽之，就是用人情对抗私欲贪念、时代浮沉乃至终极虚无。高昂的基调和后现代的荒颓结合在一起，直面人，关切人，歌颂人。深层次的隐喻和极具浪漫色彩的幻想埋藏在虚死而复生、生而复死的表层故事之中，银之魂篇又稍嫌拖沓，十年前的我确实因为难以领会而最终弃坑。空知英秋曾在某一期的读者来信中写道：银魂真正的大boss不是虚，而是时代。当时我轻忽了，如今一回想，方知其中真味。如今我渐渐感受到了光阴的流转、虚无的可悲和人情的浮薄，这才明白银魂的内核和意义。